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困 惑 世 代

——《Days We Stared at the SunⅡ》

喂,這個世界會好嗎?

《Days We Stared at the Sun Ⅱ》近期在臺灣公視上映了,得知契機是偶然翻了下豆瓣觀影記錄——404 NOT FOUND

搭個梯發現第二部的題材有夠敏感(講敏感總覺得我們正經歷的時代才是巨嬰,別撥動它的神經),較之前的青春傷痛上升爲記錄某個時代運.動的角度,繞開對X.U.E運的客觀與否的討論,导演創作自由度就能讓我腎上腺素飛彪一陣。順便以此爲引子聊聊臺灣獨立音樂中的獨立思考。

美夢灌醉了上一個世代

我也只是激情地活在一場宿醉里

真正的可憐人正嘶吼着

聽來卻 像個啞巴在你耳邊抽煙

出賣自己最多的人阿

正在台上不停高唱夢想

越笑越淫蕩笑翻整座島

今晚亞洲不起一片塵埃

台北盆地最大的哀愁就是

遠不如華北平原唱來惆悵

——《一整個時代的宿醉》

我橫渡了幾千幾百個日子

看見所有的人都正往真理走去

我想那已不是 我現在 想去的地方

一陣喧嘩之後

我生不沉默卻長成閉嘴

——《生不沉默長成閉嘴》

150bpm+的節奏,傷心欲絕但算不上是純龐克(談音樂流派我們肯定會打起來,播放軟件的音樂分類你敢信嗎?)

一次採訪里主唱徐正泰自己解釋「就是一個搖滾團,以內容來講,可以說是比較吵的民謠團」。團員金剛反駁「我覺得他嘴硬啦,就是龐克團」,又開了一瓶啤酒之後,他卻悻悻地說身為90年代的小孩,長大在資本主義消費至上的社會裡,有電動和很多玩具可以玩,「怎麼可能龐克的起來」。

消費主義糖果令人爛牙,給我們打的疫苗叫大醉不醒,對着繼承來的一灘爛泥,無限激情,亢奮和感傷情緒都是種濾鏡,無限放大找藉口來麻醉自己,以迴避正在經歷的時代瘡痍。

成長(活到100歲這其間也叫成長)中走到了一個節點,終於人們不說漂亮話(教科書上的偉光正),管你錯沒錯,直接迎面呼巴掌,如果把你拍瞎了閉嘴了,乖了聽話到哭也哭不出來就是真的癱了。

“喔,我們沒有靈魂。”敢於這樣說,還會哭出來的人相對有希望些,覺醒的前提是意識到自我的困惑。

孩子們揹著沉重的背包 孩子們揹著沉重的煩惱 重覆的日子該怎麼逃跑 千篇一律 日常多煩惱 教室裡收不到自由的信號 努力用功只為老師說聲好 隔壁同學的名字我早已忘了 青年學子格式化 無法思考 無法思考 前方路一條 認真讀書繼續考 穩定生活多美好 三年五年高普考

——《穩定生活多美好三年五年高普考》

“穩定生活”這個詞在本世紀是個笑話,老王樂隊幾個團員有三位讀政大,一位讀台大,尖子生詬病教育體制,諷刺這種體制指引來的是一種虛擬希望,更有“身在其中於是吐槽更有確據”。

批量複製,重複循環,前景茫茫,無處兌現的頭獎。直到大廈崩塌。

不斷摧毀夢中的世界

掏空了流浪的光

我站在城市的街角

只買了敷衍的希望

——《街角》

困惑的世代,我們好像擁有了一切,我們好像又什麼都沒有,希望“希望”是可販售的東西,無限發售,在匱乏時補上一針。

世界持續淪陷時,方意識到我們也是世界的一部分。發生在這個世界上的任何事,都可能會降臨在我們身上,遨遊在全人類的命運海洋的淺水區,如果當下不覺醒,溺水只是時間問題。

大熱的草東以及今天推及的樂隊,不在音樂水準上做過多評判。只是類似的青年們在相同的世代,相通的沮喪、憤怒、困惑、無奈、悲傷,通過音樂表達出來,意識到問題所在,也許是我們能夠走出疑雲,逐步改變陳舊世界的第一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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